禽流感H5N1全球蔓延 你需要知道这些

大白免

一只山狮、一头熊和一只臭鼬成为了禽流感病毒全球传播的最新受害者。

被称为H5N1的高致病性禽流感（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HPAI）让科学家们忧心忡忡。

自2021年以来，该病毒大肆传播，如今已进入除澳大利亚和南极洲以外的每一个大陆。

“我们知道这种病毒在北半球极为普遍，现在开始进入南美洲，这是前所未有的，”世界卫生组织（WHO）流感参考和研究合作中心副主任伊恩-巴尔（Ian Barr）说。

严峻情况当前，欧盟国家和美国拜登政府现在都在考虑开展禽类疫苗测试。

由于禽流感可能从已接种疫苗的无症状家禽扩散到其他动物身上，同时涉及出口贸易问题，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许多国家到目前都不愿为家禽接种疫苗。

澳大利亚农业、渔业和林业部（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Fisheries and Forestry，DAFF）的一位发言人说，政府正在监测国际形势，他们也支持在有效且定期更新的疫苗问世时进行疫苗接种。

“我们鼓励目前因高致病性禽流感爆发，蒙受重大家禽损失的国家进行疫苗接种，”他说。

虽然澳大利亚目前禁止进行禽流感疫苗常规接种（routine vaccination），但这可能会在未来改变。

“如果澳大利亚也遭受或面临这种损失，我们将鼓励我们的行业进行疫苗接种，”发言人说。

为什么事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如此严重？澳大利亚又是如何进行预防的呢？

让我们从病毒本身开始谈起。

H5N1的演变

禽流感是由少数几种病毒引起的。其中大多数是一直在野生鸟类中循环，几乎不会引起疾病的低致病性病毒。

只有H5和H7这两个亚型的某些毒株会导致严重的疾病和死亡。这些高致病性亚型病毒首先在家禽中进化，之后扩散到野生鸟类中，然后再传回家禽身上。

迪肯大学的马尔科·克拉森（Marcel Klaassen）表示，H5N1在1996年首次登场，但直到2003年才开始在全球蔓延，在过去20年中，克拉森也一直在监测野生鸟类的禽流感。

2014年，一个新的品系在韩国出现，不久后又从欧洲蔓延到了了北美洲。

“我那时候就想，‘哦，伙计，现在真的大事不妙了，’” 克拉森教授说。

接下来的四年中，更多波禽流感感染出现，但没有一次是像当下这场2021年10月开始的这次传播这样，由一种被称为“2.3.4.4b”的新变体驱动。

巴尔教授表示，现在有证据表明这个变种正在与北美的其他禽流感病毒混合，以产生更强的毒性。

“令人担忧的是，大量病毒已扩散至这么多的物种，”巴尔教授说。

情况有多糟？

死亡数量是惊人的。

世界各地死亡的禽鸟达到了五亿只——去年，仅美国就有5800多万只禽鸟死于H5N1禽流感。

而且不仅仅是家禽。

就在去年美国感恩节前的火鸡短缺登上头条新闻时，西班牙的兽医在一个水貂养殖场检测到了病毒，病毒导致近52，000只动物死亡。

同时，克拉森教授表示，官方数字只说明了野生鸟类的一部分情况。

“迄今为止，记录在案的野生鸟类的数量是10万只，但我认为这是严重的低估了。”

“这应该是数以百万，而不是数据库中报告的数十万。”

苏格兰的燕鸥群已经消失，根据最新统计，这种病毒已经影响了包括秃鹰、秃鹫、鹈鹕和企鹅在内的大约236种不同的野生鸟类。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野生鸟类如何受到北半球目前这一病毒品系的真正影响，” 克拉森教授说，他同时补充称新冠毅清和乌克兰战争已暂停了对西伯利亚野生鸟类种群的监测工作。

为什么要担心水貂场？

水貂养殖场的爆发让人们担心病毒已首次进化到能在哺乳动物间传播。

“如果这是真的，那真是叫人担忧，因为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哺乳动物之间的传播，”巴尔教授说。

但他说，不管病毒是否存在哺乳动物间传播，或饲养在开放棚内的水貂是否与受感染的鸟类接触过，现在判断都还为时过早。

“尽管它确实影响了很多动物，但我觉得还是不能因为水貂养殖场爆发了疫情，就断定它可以传播的。”

早在水貂场爆发之前，人们就知道H5N1可以感染哺乳动物。

“当这种病毒在近20年前首次爆发时，动物园里的动物，比如说老虎，被喂了染疫鸟类的尸体后，就死了，”巴尔教授说。

自2021年1月以来，哺乳动物中已经爆发了186起H5N1病毒，这影响到17种物种，包括狐狸、水獭和海豹，此外还有熊、山狮和臭鼬。

尽管名为“流感”，但高致病性的禽流感菌株引起的不仅仅是呼吸道疾病，它还常常影响哺乳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和大脑。

人们担心的是，如果H5N1在哺乳动物中流行，它可能会变异并更广泛地传播给人类。

但据世卫组织称，到目前为止，H5N1对人类的风险很低，自2003年以来，世卫组织共登记了868个病例，457人死亡。

“考虑到被感染的野鸟和家禽的数量，并且处理的方式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小心翼翼，人类的感染数量已经非常低了，”巴尔教授说。

“这很令人担忧，但目前还不是大祸临头的时候。”

目前，另一个被称为H7N9的高致病性禽流感品系对人类来说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我们澳大利亚在做什么？

如果H5N1进入澳大利亚，它将像在海外一样对家禽和野鸟造成毁灭性打击，像澳大利亚黑天鹅这样，人们特别担心的一些物种，可能会消失。

澳大利亚本土曾爆发过另一种被称为H7N7的高致病性病毒，是由当地野鸟携带的低致病性病毒演变为更致命的形式造成的。

最近的一次是在2020年，维多利亚州的几个散养农场的家禽都因那次爆发遭到扑杀。

但克拉森教授表示，一旦H5N1病毒进入野鸟体内，那么将会更难控制。

幸运的是，就目前而言，澳大利亚有地理上的优势。

欧洲、亚洲和北美的禽流感主要是由不会迁徙到澳大利亚的大型水禽物种传播。

但H5N1有极小的可能会被迁徙的岸鸟带到澳大利亚。

虽然一只病鸟可能很难从西伯利亚飞到这里，但由于过去12个月内，北半球流通的病毒数量越来越多，病毒的危险性已经增加。

克拉森教授和他在墨尔本大学的同事米歇尔·维尔（Michelle Wille）负责为澳大利亚作出风险评估。

“我们需要保持警惕，因为哪怕只有一只岸鸟带着高致病性禽流感迁徙并抵达澳大利亚，也可能引起疫情爆发，” 维尔博士表示。

他们对低致病性病毒的研究确定了野生鸟类在澳大利亚传播高致病性病毒的地点、方式，以及哪些物种应成为监测对象。

“我们基本上给自己开了个头，这样的话，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们就不需要再为监测的最佳方式而抓耳挠腮了，”她说。

目前的消息还是积极的。在夏季之前飞来的候鸟海岸中，没有发现H5N1流感病例。

“这很了不起，我们没有发现这种特定的毒株，”克拉森教授说。

“此外，这里也没有出现任何大规模的死亡事件。”

但明年春天北半球的繁殖季节结束后，这种情况可能会在岸鸟返回时发生改变。

商业家禽群也是监测的对象，而且该疾病是可以通报的。

“商业家禽生产者应继续采取适当的生物安全措施，以避免野鸟接触到他们的鸡群，”澳大利亚农业与水资源部发言人说。

“还要执行严格的边境管制措施和进口条件，以阻止该疾病通过进口鸟类和家禽产品进入澳大利亚。”

疫苗接种效果如何？

虽然欧盟和美国现在还在考虑为其家禽群接种疫苗，但亚洲已经开始接种了。

“西方世界总是回避疫苗接种，因为他们想消除人口中的任何疾病存在，不希望这些疾病四处流传，”巴尔教授说。

“但是，如果这种病毒会在一些国家流传、成为流行病，我看不到有什么替代办法，除非你的畜牧业有极好的生物安全保障。”

克拉森教授对此表示同意，他说：“除非你做点夸张的事情，比如打疫苗，否则情况是不会好转的”，但他补充说，疫苗接种必须以正确的方式进行。

他在孟加拉国进行的研究表明，疫苗消灭了家禽养殖场的禽流感迹象，但无症状家禽继续进行了病毒传播，并让病毒在活禽市场和野生鸟类中高度流通。

“你可以很轻松地保护你的家禽，但如果你不同时保护野生鸟类......它们就会成为受害者。”

维尔同意这一说法，她说，疫苗接种减少了家禽业的扑杀量，也减少了对其他物种的波及。

“如果我们能从H7N9的爆发中学到了什么，它可能会减少人类（和哺乳动物）的病例数量，”她说。

“但是，疫苗需要有效，要有保护作用，并且要正确使用，还需要进行疫苗接种后监测。”

图文来源：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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